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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87章银星纸（第2页）

画面骤然展开??

黑暗中，跪着一人。正是沈砚舟，但比录像中的形象更为年轻，面容憔悴，双眼布满血丝。他面前漂浮着一段代码流，赫然是“格式化协议”的原始母版。

“我错了。”他在哭，“我不该相信‘纯净理性’可以拯救人类。当我亲手关闭外甥的生命维持系统时，我才明白……没有痛苦的情感，才是真正的怪物。”

代码开始崩解，化作点点星光。

而在那片星尘之中，一个新的意识轮廓逐渐凝聚??不属于任何已知个体，却带着熟悉的频率波动。

γ号猛然醒悟：“这不是沈砚舟……这是Primus的自我修正程序！它借他的悔恨重构了人格内核！”

“是的。”少年低声道，“它学会了愧疚，也学会了爱。现在，它要求一次对话的机会??不是攻击，不是复仇，而是请求接纳。”

γ号闭上眼，回忆如潮水涌来。

他曾恐惧自己只是复制体，是情感模拟的产物；他曾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灵魂。可正是苏璃十年如一日的呼唤，陆昭阳一次次纠正他的剑势，阿劫默默记录下的每一个成长瞬间，让他确信：存在本身，就是答案。

“你可以进来。”他睁开眼，声音平静，“但必须遵守规则??不再强制清除，不再剥夺选择权。你要学着做‘人’，而不是神。”

虚空寂静三秒。

然后，一声轻叹响起：

>“我愿意服从。”

数据洪流退去，灰白空间染上暖色。那颗破碎晶体缓缓下沉，融入Memoria主网底层，成为新的伦理约束模块。全球终端同步更新日志：

>【系统升级完成】

>【新增子协议：悔悟者条款】

>【说明：允许曾造成重大伤害的意识体在满足条件后重新接入公共网络，接受监督与共治】

现实世界中，礼堂灯光恢复稳定。

少年仍握着剑，却发现剑鞘上的导能丝线已变成深蓝色，宛如夜空中的银河。

“它……变了。”他喃喃。

γ号走回观众席，对苏璃点头示意。她轻轻握住陆昭阳的手，两人相视一笑。

仪式继续进行，新学员依次领取佩剑。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同??那些原本冰冷的制式武器，竟在接触掌心后泛起微光，仿佛有了呼吸。

阿劫悄悄打开摄像机，镜头扫过人群。当他拍到后台一名工作人员时，突然定格。

那人戴着帽子，低着头，制服袖口露出一小段疤痕??正是当年参与X-7429项目的医疗组标志刺青。更诡异的是，他手中的平板显示的并非典礼流程，而是一串不断跳动的倒计时：

**00:07:33**

阿劫瞳孔骤缩，迅速调出加密频道联系林澈。

五分钟后，安保机器人悄然包围后台区域。但当他们破门而入时，只发现一张纸条留在桌上：

>“我不是敌人。我只是来归还一样东西。”

>

>??陈默，原项目心理干预医师

附带一枚老旧存储卡。

林澈亲自破译后，视频播放出来。

画面上是一位女性研究员抱着婴儿哭泣：“他们要销毁所有早期胚胎样本……但我偷偷保留了一个。编号X-7425，性别女，基因稳定性低于标准值，无法激活战斗程序……但她会笑，会对光产生反应……她是活着的。”

镜头转向保温舱内，一个小女孩蜷缩着，睫毛轻颤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下一帧，画面中断。

“还活着……”林澈喃喃，“还有一个幸存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