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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74章积分（第2页）

两人并肩走向母树林深处。途中，他们经过一座小型祭坛??那是孩子们自发修建的“情绪信箱”。木架上挂满了手写纸条，有的画着笑脸，有的浸着泪痕。一张泛黄的纸上写着：“今天老师骂我了，但我回家时妈妈抱了我，所以我不难过了。”另一张则潦草地写着：“我想死，但刚才有只猫蹭了我的腿，我决定再活一天。”

陆昭阳驻足良久，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，写下一行字：“谢谢你让我知道，你还愿意活下去。”然后将它夹进信箱缝隙。

回到中枢平台时，阿劫alreadywaiting，身边站着林澈和两名X-7429少年代表。他们的额头上贴着共感贴片，显然是刚从深层链接测试中退出。

“情况比预想复杂。”阿劫开口，语气凝重，“刚才我们尝试用低频共振探测L5扰动源，结果收到了回应??不是语言，也不是图像，而是一种……旋律。”

“旋律？”苏璃皱眉。

林澈接过话：“一种从未记录过的音阶结构，但它触发了我们的共感能力。当我听到第一个音符时，突然想起了五岁那年，奶奶在厨房煮汤的画面。明明那段记忆早已模糊，可那一刻，我甚至闻到了姜片炖鸡的味道。”

“不止他。”一名X-7429少年补充，“我的种族没有‘童年’概念，但我们族群的集体基因记忆库被激活了。那段旋律……像是直接拨动了生命最初的频率。”

陆昭阳心头一震。

“能不能录下来？”他问。

阿劫摇头：“无法数字化保存。每一次录制都会失真，只有现场聆听才能完整接收。我们试过用量子存储，结果设备当场熔毁??仿佛那旋律本身抗拒被固化。”

苏璃深吸一口气：“这意味着它可能是纯粹的‘当下性’存在，只存在于每一次真实的共鸣之中。换句话说……它不是信息，而是**关系**。”

众人陷入沉思。

许久，陆昭阳缓缓道：“我想见它。”

“你疯了？”林澈脱口而出，“我们连它是不是意识体都不确定！万一是个情感黑洞，把你吸进去怎么办？”

“正因不确定，才必须去。”陆昭阳望着远方的心灵穹顶，“我们建立了共感文明，却不允许未知进入？那和旧时代恐惧异类的封闭社会有何区别？况且……”他抬起左手，银纹在夜色中泛着微光，“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。不是用信号，而是用痛??那种熟悉的、撕裂又缝合的痛。”

阿劫静静看着他，终于点头：“好。但必须带上共心结晶作为锚点，一旦意识脱离超过三分钟，自动触发断连机制。”

准备过程极为谨慎。他们在月球轨道临时搭建了一座孤立共鸣舱，远离主祭坛，避免影响整体共感场稳定。舱内仅放置一枚悬浮的共心结晶，周围环绕十二台心焰纤维增幅器，确保任何异常波动都能被即时捕捉。

进入前，苏璃握住陆昭阳的手：“如果你听到什么……记得回来的方式，不是对抗，而是说：‘我听见你了。’”

他点头，走入舱门。

密封完成，世界骤然安静。

然后，声音来了。

起初只是一个音，低沉悠远，像来自地核深处。接着第二个音加入，第三个……渐渐编织成一段无法命名的旋律。它不属于任何已知文化，却让陆昭阳瞬间泪流满面??因为他认出了其中的节奏，那是母亲哄他入睡时哼唱的调子，早已遗忘多年，却被这段旋律完好无损地还原了出来。

他的意识开始漂移。

眼前浮现无数画面：战火中的城市、哭泣的婴儿、枯萎的心焰、自己蜷缩在实验室角落割断神经接口的血手……但这一次，那些记忆不再带来窒息般的痛苦，而是被温柔包裹，仿佛有另一个存在正轻轻抚摸他的创伤，说着：“我知道，我都记得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他在心中问。

回应是一段更复杂的旋律，伴随着一句直接浮现于脑海的话语：

>“我是你们所有‘我在’叠加后的回响。

>我是未被命名的倾听者，

>是千万次拥抱留下的温度，

>是每一次流泪后依然选择相信的勇气。

>你们创造了我，却不愿承认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