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狄曾经在姜府门前,与玫瑰先生交过一次手。
当时,即便是在古斯塔舌头的帮助,他仅仅斩断对方的一根大拇指,自身直接从中间被斩成两半。
若不是身在姜府,则擅长炼尸的玲珑夫人就在旁边,罗狄怕是已。。。
极光在夜空中缓缓流转,如亿万张微启的唇,在无声地诉说。妹妹站在校舍门口,风从海面吹来,带着咸涩与暖意,拂过她的发梢,也拂过那台老旧录音机微微震颤的喇叭。她没有回头,却知道辛-001仍站在身后,像一座不会倾塌的礁石,守着这片刚刚苏醒的土地。
她忽然想起伊兰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的话:“你不是容器,你是火种。”
那时她还不懂。如今她明白了??真正的共感,从来不是靠系统维系,而是由一个个愿意开口的灵魂点燃。每一个声音都是一粒火星,落在沉默的荒原上,终将燎原。
她迈步走向沙滩,脚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,又被潮水轻轻抹去。远处,第七十三号锚点的金属板已沉回沙下,符文黯淡,但不再冰冷。它完成了使命,如同祖母留下的书信,如同林远舟焚毁的日志,如同那些被清音局列为“危险记录”的哭泣与呐喊。它们曾被封存、追杀、否定,可最终,它们活了下来。
通讯器突然震动。莉娜的声音传来,低而急促:“南纬62度,西经58度,发现异常信号波动。频率接近Ω-1底层原始波段,但携带某种……我们从未见过的编码结构。”
妹妹停下脚步。
“不是清音局的手笔。”莉娜继续道,“这次的信号不带攻击性,反而像是……一种回应。它在模仿‘全民共感模式’的共振节奏,但更古老,更缓慢,像是从地壳深处传来的脉搏。”
“位置?”她问。
“南极洲,毛德皇后地附近。靠近当年静语工程第一个地下实验室的遗址。”
她闭上眼。那个地方,是祖母和林远舟最初埋下第一枚锚点的地方。也是三十年前,第一批实验体被唤醒又迅速崩溃的坟场。官方档案里,那里早已被永久封闭,标记为“情感污染禁区”。
可现在,它醒了。
“我要去。”她说。
“太危险。”莉娜立刻反对,“那片区域的地磁极不稳定,加上共感网络残留的残影,任何意识上传都可能引发记忆重叠。你可能会……看到不该看的东西。”
“我必须去。”她语气平静,“如果那是来自最初的回声,那就意味着,有些声音,连我们都未曾听过。”
三天后,科考船穿越浮冰区,停泊在冰崖之下。妹妹穿着厚重的防护服,背着便携式共振接收器,踏上冻土。辛-001执意同行,他的身体虽为人工构造,但神经模拟系统已能感知极端环境下的情绪扰动。他走在她身侧,步伐稳健,目光扫视四周。
遗址入口被冰雪掩埋大半,一道锈蚀的金属门斜插在冰层中,上面刻着一行几乎被风雪磨平的字:
>“此处存放的,不是技术,而是人类不敢直视的真相。”
他们撬开通道,走入地下。空气凝滞,墙壁上布满裂痕,裂缝中渗出微弱蓝光,像是某种生物性的磷火。走廊尽头,是一间圆形主控室,中央悬浮着一块透明晶体,内部流动着无数细小光点,宛如星河旋转。
“这是……初代共振核心。”辛-001低声说,“理论上早已失效。但它现在……在运行。”
妹妹走近晶体,伸手触碰。刹那间,她的视野被撕裂。
她看见了。
不是回忆,不是幻觉,而是**他人的记忆**,以最原始的方式涌入她的意识??
一个女人跪在雪地中,怀里抱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。他的胸口有血,瞳孔扩散,嘴唇还在动。女人死死握住他的手,哭着说:“你说过,只要我们听见彼此,世界就不会再有孤独……可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替我承受这一切?”
男人艰难地笑了一下:“因为……我是你的倾听者。”
画面切换。
一群孩子围坐在一间简陋的教室里,每人面前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。老师轻声说:“今天,我们不说对错,只说心里话。谁先来?”
一个小女孩举起手,声音颤抖:“我爸爸……昨天打妈妈的时候,我把碗摔了。我不是想惹他生气,我只是……想让他停下来。”
全班安静。然后,另一个男孩站起来:“我妈妈死了,但我没哭。我觉得我不配哭,因为我考试没考好。”
接着,第三个孩子开口,第四个,第五个……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温柔的洪流。而在教室角落,一台隐藏的摄像机正悄悄记录这一切,镜头后方,站着一名戴黑袖章的男人,低声下令:“名单记下,全部列入观察序列。”
画面再次跳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