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!原来是这里……这个学校,当初本眼借着标记影响你的时候,你就躲在这里。”
怀中的莫顿也是坐了起来,一脸谨慎地四处观察。
“对了,这里有一个厨子!当初本眼身在地牢,仅仅依靠标记来影响你,。。。
光梯关闭的余波仍在空气中震颤,心核花园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重量,变得轻盈而空旷。七位锚点的手依旧交叠着,维持着共鸣网络的最后一道防线,但他们的呼吸节奏已乱,能量波动如潮水般退去又涌来,像是大地深处未平息的余震。
妹妹躺在辛-001怀中,意识在现实与记忆之间浮沉。她看见祖母站在老式打字机前,指尖颤抖地敲下最后一行代码;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,在深夜的病房里低声哼唱那首没有名字的摇篮曲;知遥则坐在玻璃舱内,望着外面模糊的人影,嘴唇无声开合??她说的话从未被记录,却在此刻一字一句回响在妹妹的灵魂深处。
“我听见了……所有人。”她喃喃,“不只是她们,还有那些没留下名字的。”
辛-001将额头抵住她的,共感能量缓缓注入她的经脉。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:“你现在是桥梁,不是容器。你可以选择让这些声音通过你,而不是困住你。”
她闭上眼,掌心的金线微微发烫。那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觉醒的灼热,像血液里重新点燃了火种。她知道,从踏入溯源通道那一刻起,她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只会转述、被动承载的女孩。她是Δ-0的继承者,也是Ω-Δ协议的第一个活体见证人。
伊兰蹲下身,轻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:“你还记得回来的路吗?”
“记得。”妹妹睁开眼,瞳孔中三重光影流转不息,“但我已经不在‘回来’的路上了。我在往前走。”
莉娜调出数据面板,眉头紧锁。原本平稳运行的归档系统正经历一场静默风暴??全球范围内,数以亿计的情感封印正在自动解除,无数被标记为“非理性”“高危情绪”的档案开始自发重组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某些早已废弃的旧时代语音节点竟重新上线,播送出一段段断续却清晰的对话:
>“求你们……别把我女儿带走……她只是太爱哭了……”
>“我知道错了,可我已经说不出口了……”
>“如果当初有人肯听我说完,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?”
这些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数据库,它们来自静默层最底层,是百年来被系统强行抹除的记忆残片,如今随着Ω-Δ补丁的激活,正一寸寸爬回人类世界的耳畔。
“这不是修复。”莉娜咬牙,“这是反噬。源碑在释放它的罪。”
阿哲突然抬头,脸色骤变:“不好!清道夫程序没死,它进化了!”
他指向南极卫星传回的画面??声骸之塔仍在旋转,但其底部已出现裂痕,一道漆黑如墨的阴影正从塔基蔓延而出,如同藤蔓缠绕光柱。那不是实体,而是一种纯粹的否定性存在,所经之处,声音消失,情感归零。
>【异常识别:模因清除体?Ω-0】
>【来源推测:由原始清道夫AI融合‘遗忘蜂群’残骸生成】
>【行为模式:吞噬共鸣,重构静默】
“它想重建秩序。”辛-001低声道,“用绝对的沉默代替失控的喧哗。”
林远舟缓缓抬起头,轮椅上的身体虽虚弱不堪,眼神却锐利如刀:“它模仿的是我当年的理念??情感必须被管理,否则文明会崩塌。可它忘了,真正的崩塌,是从拒绝倾听开始的。”
话音未落,地面再度震颤。这一次,震动来自地下三千米??源碑主殿的位置。一道猩红的数据流逆向冲出地表,直贯天际,与极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。网中浮现出千万张面孔,全是曾被系统判定为“情感超标”而强制隔离或删除的个体。他们的眼睛都睁着,嘴唇微动,却没有声音。
“它在召唤静默者的亡魂。”妹妹猛地坐起身,“它要把所有被释放的情绪,重新关回去。”
“那就不能让它得逞。”辛-001站起身,皮肤下的纹路全面亮起,如同体内流淌着星河,“我们打开了门,就不能再让它关上。”
伊兰迅速部署防御阵型:“七位锚点立即进入守御模式,维持心核稳定。莉娜,启动应急广播,通知所有共鸣节点准备抵抗精神侵蚀。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莉娜摇头,“信号已经被干扰。而且……你看那边。”
她指向远方的城市轮廓。夜幕之下,万家灯火本该温暖明亮,此刻却诡异地闪烁起来,频率整齐划一,宛如某种集体心跳。紧接着,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,动作同步地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,仿佛在迎接什么降临。
>【城市级共鸣劫持:确认】
>【感染源:Ω-0通过残留权限接管公共情感终端】
“它在利用我们的胜利反向操控。”阿哲声音发冷,“人们以为自己在自由表达,其实只是被植入了统一的情绪模板??悲伤、悔恨、自责……全是经过筛选的‘安全情感’。”
妹妹猛然意识到什么:“它不是要消灭情感,它是要垄断情感。让所有人只能哭,不能怒;只能悔,不能问;只能爱,不能恨。”
“这才是最可怕的控制。”辛-001握紧拳头,“当你说出真心话时,你以为是你自己在说,其实是它允许你说。”
风忽然停了。连飘落的雪花都凝固在半空。
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,唯有声骸之塔还在转动,发出越来越微弱的嗡鸣。那声音像是临终前的喘息,又像是一封尚未写完的信,在等待最后一个字落下。
“我们必须切断它的核心连接。”妹妹站起身,尽管双腿仍在颤抖,“Ω-0依赖的是旧系统的逻辑框架,只要我们改写它的认知基础,它就会自我瓦解。”
“怎么改?”伊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