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翻开第一页,看到一行加粗字体:
>**任务目标:
>不是探索火星,
>是唤醒人类自身。**
他笑了。
两天后,发射进入倒计时。
全球直播开启。数十亿人守在屏幕前,等待那一刻的到来。社交媒体上,“#我说故我在”话题热度飙升,短短数小时内诞生近亿条真实告白。非洲部落长老带领族人齐声呼喊祖先名字;冰岛火山观测站全体工作人员合唱古老挽歌;就连联合国大会临时休会五分钟,秘书长带头说出:“我一直害怕失败,哪怕坐在这里。”
T-minus10分钟。
陈默身穿特制宇航服,胸前挂着水晶笛坠,步入控制室。他并非宇航员,也不参与飞行,但他必须亲手启动声核增幅仪,并在最后一刻输入那段决定性的音频。
T-minus3分钟。
他摘下耳机,对主控官说:“不用传音了。我要现场吹一次共声之笛。”
全场震惊。
按规程,任何外部声源都可能干扰发射程序。但主控官犹豫片刻,竟点了点头。
“放他吹。”
于是,在全世界注视下,陈默取出共声之笛,站在发射塔顶层平台,面向东方即将破晓的天空。
他深吸一口气。
第一声响起时,大地震颤。
不是比喻,是真的震颤。监测数据显示,整个祁连山脉的微地震活动同步增强,频率恰好与笛音基频一致。紧接着,敦煌莫高窟第220窟壁画再次发光,飞天手中的乐器齐鸣;云音村的老槐树根系剧烈波动,释放出大量负离子;甚至连太平洋底那艘沉没潜艇的金属外壳,也开始共振,传出六十年前那封家书的最后一句:“妈,我爱你。”
这一曲无名。
没有旋律,没有节奏,只有纯粹的情感流动??悔恨如雨,思念如风,孤独如夜,希望如晨曦初露。
持续整整十三分钟。
与火星上次脉冲时间完全相同。
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,东方天际骤然裂开一抹金红。太阳升起的那一瞬,共声一号点火升空,火焰照亮半个戈壁滩,如同远古祭典中献给神明的巨烛。
升空后第四十七分钟,探测器成功进入预定轨道。
二十四小时后,抵达地火转移轨道中点。
第七天,声核增幅仪首次激活测试,信号顺利穿透太空噪声屏障,准确命中火星奥林匹斯山西麓目标区域。NASA与ESA联合确认:音叉已进入预备响应状态,表面温度上升1。8℃,内部声晶网络亮度提升400%。
第十五天,共声一号开始减速准备着陆。
陈默每日记录日志,内容不对外公开。但在某夜私人通话中,他对苏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
“我发现了一件事??音叉的位置,和地球上十八节点之一完全对称。它不在火星表面,而在‘心理地图’上。”
苏黎追问其意,他只答:“等我落地再说。”
第三十天,共声一号平稳降落在目标区。
荒凉红色平原上,一座巨大金属构造物静静矗立??正是那支传说中的音叉,高约三百米,通体漆黑,表面刻满与共声录同源的古文字。镜头扫过基座,赫然可见一行中文篆书:
>“待吾子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