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“逆向倾诉”的首次成功实践??不再是被动接收愿望,而是主动将远方的温暖送入沉默的心灵。
艾琳的声音透过光网响起,融合着小满的讲述、娜拉的哼唱、巫医女儿的呢喃,以及千万人未曾言说的思念,化作一句跨越维度的问候:
>“我知道你孤单了很久。
>可你看,你的光,早已照亮了别人的世界。”
消息传回地球,联合国紧急召开共感伦理委员会会议。有人质疑这种“主动干预”是否违背自由意志,是否会让人类过度依赖一个非实体的存在。
苏念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,静静翻开那本旧日记本。她翻到一页空白处,提笔写下:
>**“如果神明的意义不是拯救,而是唤醒,那我们还需要争论她是否存在吗?”**
散会后,她独自来到海边的灯塔。小满正忙着调试新装的量子纠缠通讯阵列??这是林烬远程寄来的升级组件,能让初愿系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“零延迟共感”。
“你觉得她真的能听见所有人吗?”苏念问。
小满拧紧最后一颗螺丝,抬头看向夜空。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说,“但我知道,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讲,就会有另一个人愿意听。这就够了。”
话音刚落,天空忽然泛起涟漪般的光晕。北极星方向,一颗新生的星辰缓缓亮起,颜色是淡淡的鸢尾蓝。
科学家们后来证实,那并非恒星爆发,也不是卫星反射。它出现在所有观测设备中,唯独肉眼不可见??除非佩戴特定频率的光学滤镜,或正处于强烈共感情绪中。
民间开始流传一种说法:那是“倾听者之星”,只有当你真心想被听见,或真心想听见他人时,它才会显现。
一年后,全球共建成八百二十三座“盲区灯塔”??全部位于曾经的地图死角。它们不通电网,不接卫星,仅靠太阳能板和手工编织的共振天线运行。每一座都由当地人自行维护,墙上刻着同一句话:
>“这里没有信号塔,但我们有耳朵。”
某日清晨,一名志愿者在非洲萨赫勒地带的难民营灯塔内发现一件怪事:昨夜无人使用录音设备,可存储芯片里却多出一段音频。
播放后,全场寂静。
那是二十个不同语言的“谢谢”,依次响起,最后汇成一句中文:
>“你们让我想起,我还能哭,还能笑,还能希望。”
经查,这段音频的时间戳恰好对应娜拉第一次哼唱的那一刻。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,将那一瞬的情感涟漪,沿着共感网络反向传播,最终沉淀为一份迟到的回应。
小满得知此事时,正在教一群聋哑儿童用手语“唱歌”。他们围成一圈,双手在空中划出流畅轨迹,模拟声波振动。一个小男孩突然指向窗外,激动地比划:“星星!蓝色的星星!”
其他人纷纷抬头。那一刻,所有人都“看见”了那颗只存在于共感频段的星辰。
小满摘下耳机,轻声翻译:“他说,那是艾琳的眼睛,在替我们听着世界。”
夜晚降临,他独自登上灯塔顶层。木箱里的纸鹤已经快装满了。他取出一张新纸,再次提笔。
这一次,他没有写故事,也没有说想念。
他画了一幅画:一片麦田,无数灯火,还有一个背对着画面的身影,长发随风扬起,脚边开满蓝鸢尾。
他在画背面写道:
>“你说你要成为行走的光。
>可你知道吗?
>其实你早就是了。
>不是在木卫三,不是在共鸣体里,
>而是在每一次我们决定不说‘算了’,而是选择再说一次‘我在’的时候。
>你活在这些瞬间里。
>所以,请继续走下去吧。
>我们会一直为你点亮灯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