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黑甚尔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天,属于能互相掏脑浆的朋友,五条大少爷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儿,光看这么一拳头,就能大致猜出来他现在的心理状态。
他连忙劝解道:“五条,保持冷静,慎用你的力量,要是你一会儿杀疯了,我们两个可拉不住你!”
五条悟深呼一口气,忍不住想起了远在海对面的挚友,嚷嚷道: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怎么整天话这么多?你是我老爹还是我老妈?”
伏黑甚尔气不打一处来,连带着心头也被挑起了一丝火气,暴力敲碎了一只敌人的脑壳,好像敲碎的是五条悟那颗讨人厌的白毛。
“懒得跟你小子计较,反正到时候死的是你不是我!”
“都闭嘴,援兵来了,但是……情况似乎有些不对。”
黑泽阵打断了他们,即使在缭乱的雨丝中,他的那双犀利眼神也快速锁定了不远处的一条街道,那边的声势可比他们这里大多了,无数的破洞者像漫天飞洒的黑色雪花一样被无情砸飞,有些甚至直接破碎成了冰块。
来的正是武力值盖世无双的三月七和穹。
开拓者挥舞着球棒,扑上来一个砸飞一个,同时为了提高赶路效率,三月七则是用冰冻住了他们,由于路面积水,寒意能够顺着水流一冻结就是一大片。
不到一会儿功夫,就让他们成功突破了破洞者围困大军的附近。
趁着大部分破洞者们的注意力被下面两个推土机转移,五条悟忙拉住队友手腕,进行快速瞬移,逃出了包围圈。
但由于他的力量亏空过大,还要带着两个活人,瞬移的距离不远,如果不跑快点,很快就会被再次追上来。
伏黑甚尔收起武器,扭头问正在处理伤口的黑泽阵:“琴酒,哪里不对?”
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发白,黑泽阵用带子缠了几圈,失去血色的嘴唇开开合合,咬着牙回答道:
“他们两人闯进来的太轻松了,如果不是破洞者名不副实……那么,就是敌人故意设下了埋伏。”
果不其然,等到三月七和穹冲出狭窄的街道,等候多时的上百只精英怪已经堵住了他们的退路,将二人合围其中,目露凶光。
两个误入虎穴的无名客只好背对背站立,三月七握紧弓箭,问道:“这可不太妙啊,穹,咱们该怎么办?”
穹正想说什么,眼神一凝。
蠢蠢欲动的破洞者忽然静了下来。
绝非它们大发善心想要放人走,而是因为——有一个更恐怖的存在降临了。
幻胧轻笑:“好久不见,无名客。”
她迈着轻松惬意的步子,从军团内部缓缓走出来。比起其他怪模怪样的怪物,她的外形显然更加高级,趋于完美的人形,但无法令人忽视来者的危险程度。
其他破洞者避之不及,纷纷让路,态度卑微到了极致。
这家伙,一定就是破洞者的最高首领——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地球人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,恨不得那球棒和冰箭下一秒就掀开反派boss的脑壳。
然而,依照幻胧的狡猾性格,必然不可能真身上阵,这个更有可能是她的一具附身傀儡,真正的本体躲在哪里还不得而知。
“我送给地球人的礼物,你们可否满意?”
幻胧趾高气昂地张开双手,将这世界的一片废墟狼藉展示给众人。
视线扫过三月七肩膀上的直播摄像头,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。
按照星神制定的游戏规则,此刻的她身份不是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,而是墙外生物【破洞者】的领袖。
也就是说,如果她敢当着全体地球人的面透露一丝一毫有关反物质军团的事实,直接掀了剧本内幕,暗中看好戏的欢愉星神绝对不介意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。
只有在开拓者和他马甲存在的场合,幻胧才能不怕死的嘲讽两句,出一口恶气。
当然,放在误入那时演唱会现场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耳中,她的那些话就变成了听不懂的乱码,只有列车组能听明白,可以理解为星神设置的屏蔽机制。
而五条悟和夏油杰当时虽有疑惑,为什么列车组能和墙外生物用超出联结信标的语言沟通,但当时五条悟身受重伤,夏油杰来不及考虑那么多,而在事后,丹恒告诉了他们原因——开拓的祝福可以使他们听得懂任何智慧生物的语言,因此初次降临地球之时他们才能和地球土著们进行无障碍沟通。
与破洞者的交流,也是同理。
因此,此时此刻,在上亿地球人的紧张注视下,幻胧绷紧了面具下的神态,用生涩而又古怪的音调,好似一个宇宙通用语的初学者,一字一句地撂下了威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