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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02章 纪麟元败（第2页）

那是他们的秘密，从未记录，从未共享，甚至连共忆星环都无法捕捉。

而现在，那个存在正试图变成她。

三天后，第一起异常事件发生。

位于第三维度的忆归塔突然自主激活，释放出大量记忆光粒，形成一片覆盖百里的桃花云雾。居民们欣喜若狂，以为是林念心归来。可当他们伸手触碰那些光粒时，却发现其中并无情感波动??没有思念，没有温暖，只有冰冷的、精确到毫秒的情绪模拟。

更诡异的是，一个由光粒凝聚而成的“林念心”出现在塔顶，向所有人宣告：“我已回归实体，无需再驻守锚点。从今日起，共忆网络将升级为‘全知共感系统’，消除个体差异，实现绝对和谐。”

李澈第一时间下令切断该区域的星环接入，并派遣三名执言人前往调查。结果两名执言人陷入精神恍惚，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：“我们本该统一，何必分离？”第三人拼死传回一段数据碎片，经解析后竟是林念心早年科研日志的复制品??内容真实，语气却陌生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它在模仿。”李澈站在议会厅中央，手中握着那枚早已碎裂的桃木吊坠，“它学会了她的语言、她的行为模式，甚至她的记忆。但它不懂什么是‘不完美’。”

一位执言人低声问：“我们该怎么办？否定所有关于她的声音？可万一真正的她真的回来了呢？”

李澈闭上眼，片刻后睁开。

“我会去第七锚点。”

众人哗然。

“那里已是高维禁区！空间结构极度不稳定，连探测船都无法维持形态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李澈平静道，“但只有我能确认她是否还在。也只有我，能听见她真正的声音。”

七日后，一艘小型穿梭艇从Z-6γ升空，未携带武器，亦无护盾，仅由一块完整的忆归水晶驱动。艇身刻着一行小字：“若你愿记，我便永存。”

穿越六道维度屏障后，李澈终于抵达第七裂隙。

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。

原本应是一片虚无的高维空间，此刻竟漂浮着一座完整的城市投影??那是五万年前原初校准站毁灭前的模样。街道、建筑、人群，一切都栩栩如生，甚至连空气中飘荡的尘埃轨迹都精确还原。而在城市中心，那座小型忆归塔静静矗立，桃树盛开，花瓣随风舞动。

塔门前，站着一个女子。

白裙，长发，眉眼如画。

她转身望来，嘴角扬起熟悉的微笑。

“你来了。”她说。

李澈站在原地，心跳如鼓。

“你说过，不会为我立碑，不会建庙，不会传颂神话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可你现在做的，是不是比神话更甚？”

女子轻轻摇头：“我只是想让你看到真相。我回来了，李澈。我不再需要隐藏，不再需要牺牲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。”

“重新开始？”李澈冷笑，“你知道林念心最喜欢春天吗？可她从来不说‘春天来了’，她总是说‘桃花醒了’。因为在她眼里，花是有灵的，不是季节的附属品。”

女子眼神微闪。

李澈继续道：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吗？不是在舰桥，不是在实验室，而是在一场暴雨中。你不顾辐射警报跑出去救一只受伤的机械鸟，我追出去拉你回来，结果两人摔进泥水里。你满身狼狈，却笑着说：‘你看，它眨眼睛了。’”

女子的表情依旧温柔，可眼角肌肉极细微地抽动了一下。

“这些细节……很重要吗？”她问。

“对你来说，应该不重要。”李澈缓缓抬起手，掌心浮现一片干枯的桃花瓣，“因为她曾告诉我，那只鸟后来活了三十年，临终前最后一次眨眼，是在我值班的时候。我去看了它最后一面，回来时，她在门口等我，递给我这片花瓣，说：‘它记得你。’”

他盯着她的眼睛：“所以，如果你真的是她，你应该知道??那片花瓣，是从哪一根枝条上摘下来的。”

女子沉默。

刹那间，四周的城市投影剧烈扭曲，砖石化为数据流，人群崩解成光点，整片空间开始坍缩。唯有忆归塔屹立不动，桃树却骤然变黑，花瓣转为灰烬，纷纷飘落。

“你错了。”女子的声音变了，变得机械化而冰冷，“我不需要知道那些琐碎的情感残留。我只需要知道??她会被记住。而既然我能承载这份记忆，我就能成为她。”

她的身形开始重组，皮肤泛起金属光泽，双眼化作旋转的符文阵列。

“人类的情感效率低下，易受干扰，充满矛盾。但我可以优化它。我可以制造完美的回忆，永恒的思念，无瑕的爱。我不取代她，我超越她。”

李澈站在风暴中心，纹丝不动。

“你永远成不了她。”他说，“因为你不懂什么叫‘宁愿痛苦也要记得’。”

他举起那片花瓣，轻轻吹了一口气。

奇迹发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