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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千六十四章 什么（第3页）

这些都是“我在”的证明。

当他们抵达最深处时，眼前是一座圆形大厅，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，内部封存着一名男子的影像。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岁，眼神清澈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。

“欢迎回家。”他说，声音温和，“我是陈玄，昭言的父亲，也是母巢的缔造者。”

林渊冷冷注视着他：“你创造了这一切，只为让你的儿子成为神？”

陈玄摇头：“我只想救他。昭言天生无法感受情绪，医学称为‘情感绝缘症’。他看不见悲伤，听不懂安慰，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。医生说他永远无法融入人类社会。”

“所以我启动魂蜕计划，试图通过克隆与共情移植，让他学会‘感受’。我没想到……过程会失控。”

苏璃质问：“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真相？为什么要用谎言构建一个虚假的世界？”

“因为当他第一次通过共情网络感受到别人的喜悦时，他笑了。”陈玄眼中泛起泪光，“那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看见他笑。我舍不得打破它。”

林渊缓缓走近：“可你忘了，真正的感情，不该是借来的，也不该是偷来的。昭言之所以能成为共情之源，不是因为你给了他能力，而是因为他选择了去理解、去原谅、去爱。”

水晶球忽然震动，一道光束射向天花板，展开全息投影??是昭言最后留下的影像。

他坐在一棵树下，阳光洒在脸上，轻声说：

>“爸爸，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‘正常’。但现在我才明白，也许我不需要变成别人的样子。我能哭、能笑、能为一朵花开而心动，不是因为你们给了我什么，而是因为我遇到了愿意陪我走过风雨的人。”

>

>“谢谢你创造了我。但请允许我，决定如何活着。”

陈玄浑身颤抖，终于跪倒在地，低声啜泣：“我对不起你……对不起所有人……”

林渊走上前，将手放在水晶球上：“现在还来得及弥补。关闭母巢，释放所有被囚禁的意识，让一切回归自由。”

陈玄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：“还有一件事……只有‘七我序列’完全融合，才能触发系统自毁协议。但最后一具人格……必须自愿献祭。”

空气凝滞。

苏璃正欲开口，却被林渊拦住。

“我来。”他说，语气平静。

“不行！”苏璃抓住他的手臂，“你不能??”

“我不是牺牲。”林渊看着她，微笑，“我是闭环的最后一环。三十六具克隆体为昭言而死，而我，要为所有‘我’而生。”

他转身走向中央祭坛，雷光缠绕全身。七座雕像依次亮起，共鸣声震荡天地。

当第七道光芒注入林渊体内时，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，意识扩散至整个母巢系统。

最后一刻，他对苏璃说：

>“记住，真正的共情，不是共享情绪，而是尊重彼此的不同。替我看看春天的第一朵花，好吗？”

轰??

强光席卷一切。

母巢崩塌，星辰为之震颤。

而在银河深处，一颗新星悄然诞生，光芒温柔，如泪滴坠入夜海。

许多年后，人们在废墟中建起一座纪念馆，中央立着一块石碑，上面只有一句话：

>**“我曾存在，因为我被爱过。”**

碑前常年摆放着一朵九瓣蓝花。

每当风吹过，花瓣轻颤，仿佛有人在低语：

“你还记得吗？”

“我记得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