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大哥这一路来到研究所时,已经好几次险些被查到,现在离开,恐怕要更难了。果然,车没开出去半小时,各个关键路口都设了路卡,而且还有人在查验驾照,比对长相。“大哥……”“伏特加,找地方停车,我们分开走。”伏特加哦了一声,把车开到一条人少的小路上靠边停下,可是等下车的时候,忽然愣住:“大哥,你还没说在哪汇合。”琴酒看了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。同样被拽下车的白兰地已经看出琴酒的目的,可是伏特加这个时候还在犯蠢,就等着琴酒的答案。最后琴酒道,“我到时候会联系你。”伏特加这才踏实下来,转身压低帽檐离开,他穿着黑色西装的壮硕背影越走越远,白兰地看见琴酒摸了摸枪,却最终没有拿出来。“真没想到。”白兰地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琴酒,他靠着墙,心情有些复杂,“但你以为凭他的脑子,真能躲得开归公安的追捕?”“那已经和我没关系了。”琴酒第一次回答了他的话,语气中的冷酷彻底冲散了刚刚那一幕给白兰地带来的不自在的感受。接着,琴酒带着他换了车,乔装,又更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,最终到了港口。白兰地还以为最终的目的地是海上,没想到他们换船两小时后,又重新回到陆地上,来到深山中的某个基地。他此前从未听说过的庞大基地。“我本来还以为要去卡拉斯号上。”白兰地没话找话说,掩盖住震惊,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脱离,而是留到了现在。琴酒却撇了他一眼:“卡拉斯号在几年前混进去了朗姆的人,boss便换了新的交易方式,把船沉了。”“……那上面的人?”琴酒平淡地回答:“当然是一起沉了。”他们的目的地到了。k3098的脚步却停下,琴酒转过头,看见卷发青年怔了一会,忽然笑了起来。“我明白了。”“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。”琴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。但卷发青年没有再解释,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阴影,自己走到实验室门口,推开门进去。足有拳头厚的合金制门缓缓合上,留在外面的琴酒继续往前,走到拐角处,果然看见了也是刚刚赶到的贝尔摩德。“追求意义,听起来真像是那群自诩正义的条子们说的话。”金发女人扫了一眼远处紧闭的实验室大门,和站在门口守着的人,勾起唇角,“像我就只好奇一件事,琴酒……伏特加去哪了?你想好怎么和boss解释你做的事吗?”琴酒目光掠过她肩侧有些焦黑的发尾,成功让女人的脸僵了僵:“不如你先对boss解释,你为什么现在才过来。”凭他们两个人的能力都有逃掉的机会,但是谁都没有走。贝尔摩德不知道琴酒是怎么想的,但是她自己本来是想要离开的,但boss联系了她:“贝尔摩德,难道你想一直躲藏下去,那可真是太狼狈了。”贝尔摩德不怕一直躲藏下去,但她却因为这句话心中一凛,因为她知道boss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一步。她不敢赌boss是不是还有别的后手,如果有,如果boss还能翻盘,那她此时临阵逃脱的行为会被算做什么?贝尔摩德都不想承认,又不得不承认,即使到这最后一刻,boss对她的威慑力还是如此的可怕。但在她动身之前,她遇到了她的olguy基地附近的一棵树下,落叶堆中,借由卫星远程传递信号的某个定位器无声的闪烁着。而白兰地此时,终于正式见到了这个时间上的boss。一进入实验室,其实他就愣住了。太像了。黑发棕眸的男人坐在沙发上,即使差不多已经穷途末路,也没露出歇斯底里的模样,只是抬眸,沉静地审视着他。之前见到琴酒时,白兰地就已经几乎分不清过去与现在。同样的东京,同样的熟悉的组织成员,如果不是刚刚琴酒说卡拉斯号已经沉船,让他清醒了过来。他险些以为这就是他所在的时间,而这一刻就是组织的最后一刻。而如今的boss,给他带来的冲击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强烈。会不会他其实真的只是一个忽然醒过来的实验体,零零散散的攒了一些别人的意识,所谓的时光倒流不过是妄想。[你怎么了?]希拉问。[……没事。]白兰地回过神,[我只是觉得能够连看两次组织的末路,还挺不错的。]他对着boss开口:“在这种时候都没忘记我,看来你的实验有了新进展。”白兰地虽然提起了实验,但却保持怀疑。到了这种时候,boss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怎么保全自己和组织,怎么可能有空去处理实验。boss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,端起白瓷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,水雾袅袅中,淡红色的茶汤泛起涟漪。“你我都知道,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组织了,何必再为它多费心思。”一个隐蔽的基地固然能暂时保全boss的生,但这么多人,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需要对外采买,不是小数目,基本不可能不留下痕迹。